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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基因增强技术应用的伦理学挑战

［摘要］ 近年来基因技术的大步发展给人类社会生活带来巨大的变化，在医疗领域体现得更加明显，许多困扰人类医疗水平进步的难题都有了新的探索途径。但是，基因增强技术的使用并没有一个统一的原则规范，也存在许多不可控的生物实验情况，与此同时带来了不可避免的伦理问题，例如对人性的试探，对自由的延伸和对公正正义的碰撞。面对基因技术应用带来的种种伦理问题，人类有责任认真面对基因技术带来的人性、自由和公平正义问题，以人类的共同利益为标准，以追求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目标。

［关键词］基因技术；基因增强；伦理挑战

人类基因增强（enhancement）是指意在修改人类非病理特性的基因转移技术。该技术应用是将正常功能的基因移植到事先确认或是检测出有缺陷的细胞组织中，通过这一手段弥补身体组织的不足，是一种新兴的利用基因技术治疗病变的方式。这一做法不仅拓宽了疾病救治的渠道，也为其他医学病例的应对提供了相应的参照角度。但同时也随之产生了一些大家都在关注或是争议的问题，比如基因技术的运用是否会为以公平公正为原旨的竞技活动带来许多不确定的变化，对运动员多方位、不平等的技术参与是否违背了比赛的公平正义性，这些都随着基因增强技术的运用而产生，“人性、自由和公正等多方面引发伦理问题”。[1]基因增强技术还可能应用到的领域——未来满足相关条件的家长可能通过医学渠道挑选自身孩子的相关性状，比如可以在基因组成数据库中按照自身的喜好决定孩子的相关人体特征，这些做法无论是对未来孩子自身的发展还是对孩子将来面对的生活环境都带来了巨大的不可控的潜藏变化诱因，随时都可能是孩子成长路上矛盾激化的落力点。

一、基因增强的技术应用

（一）认知能力提升

基因增强技术对于人的认知能力的提升主要是通过服用一些基因药物解决人的一些认知障碍问题。利用基因药物干预，使亚健康状态下的人们摆脱生理方面的不适，借助药物治疗改善处于病理状态中人的记忆力问题，能够帮助提高人的注意能力，更能够促进人的身体健康恢复，并改善一直处于不健康状态的记忆能力。但是在临床的实验中，对于基因技术增强对人的认知能力的提升，由此带来的基因药物应用的医学性实验合理性问题仍然存在不确定性。对于基因技术应用是否会改变人的正常认知能力，例如在日常的活动中，相关药物服用人员在驾驶车辆或是处理工作信息时，这些技术药物使用是否会强迫相关人员的认知行为，这些都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这些因素都是基因伦理问题引起讨论的触角。

（二）身体能力增强

基因增强技术对于人的身体能力的影响主要是体现在现代的竞技体育活动中，更通俗地来说就是基因兴奋剂的应用。通过使用基因药物能够显著地提升运动员的运动成绩，现实技术应用体现为通过基因治疗的方式改变运动员的有关心肺功能，比如说肌肉的收缩能力，心肌的活动状态以及自身氧运输的转化效率这些情况。基因技术应用能够显著地改善运动员的体能，在日常生活中对于基因兴奋剂的讨论不绝于耳，“讨论内容主要是关于兴奋剂的使用是否会破坏体育运动的公平原则？是否会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兴奋剂的大规模使用问题如何处理？”[2]这些针对基因药物使用的讨论引发了相当多的关注，不难发现，其实人们对于新兴事物的态度是谨慎的，药物引入公平竞技的赛场，所带来的影响是显著的，不论是生理层面还是心理层面，而要对这些药物进行严格约束一直也是一项难题。有关种种问题正在挑战当今社会一直致力维护的公平公正原则，对此，“2001年，国际反兴奋剂署（World Anti-Doping Agency，WADA）开始考虑基因技术介入体育界的不良后果，”[3]这也正是对参赛选手药物检测的必然性所在，为了维护赛场的公平正义性，赛事方面对违反赛场药物管理规定的行为的追溯时效不断延伸。即使是赛事已经结束，但追责不会停止，这其中正是对违规基因药物使用的一种强硬应对。

（三）人类情感能力

目前由于人类基因增强工程的大范围应用，对于人类情感能力的增强也在积极地推进中。当然基因增强工程对人的情感能力的影响在现实中还没有大规模的应用事例，但是我们考虑到如果当人的情感能力变成医疗技术的产物时，人类的个体真实性问题是否会被改变。过于依赖药物来影响人类的情感能力，是否会导致人类个体痛苦的上升和团体状态的极端不确定性？在这种技术氛围影响下，针对个人情感的这种消费主义思潮是否会影响到其他人的精神状态？此类的治疗方式是否会给群体生活带来危害。对于此类的问题，生命伦理学界正在对此类问题开展积极的研究，未来可讨论的内容会值得关注。

在未来，我们可能都将生活在下文的环境中。相关研究结论揭示，人的运动能力与基因变异存在正相关联系。比如在登高类的竞赛中，携带相关基因变异的运动员更容易完成赛事任务，有关的基因变异组成会大大增加人体的耐力。在对英国长跑运动员的调查研究中显示，成绩较好、较多次完成赛事项目的运动员大多耐力更好，基因变异的现象更常见。因此，在同样的团队中，运动员良好的运动素质往往与基因变异相关，其精英地位的稳定、能力水准的提升均需要变异基因的参与。另有实例表明，奥运会多枚奖牌得主芬兰选手的红细胞运血能力高于选手平均水平，这使得他在赛事活动中展示的运动能力高出其他选手，高强度的血液运氧能力帮助了芬兰选手在赛事中取得好成绩。

研究者格兰斯说，随着基因技术的不断发展，基因疗法在生活中有了更多的运用，同时也带来了许多问题。体育赛场原本是公平正义竞争的展示地，是运动员日以继夜训练成果的体现。但随着基因药物的不断开发与部分运动员对药物的青睐，大型赛场成为了新的“药物角逐场”，使得赛场氛围被大肆破坏。这也正是有些人提出的所谓的“药物竞争”赛事的缘由。此外探测某个基因变异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引入的在技术上也是困难重重，这也变相使得运动员使用基因药物大行其是，无所顾忌。

技术控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有经验表明“用技术控制技术只是一个方面，还需要社会的整合加入，才能达到良好的效果，”[4]事实完全证明了这一点。我们能了解到，自基因药物出现在赛场以来，赛事主办方和监督者都在密切关注，但是却没有良好的应对方案。究其原因，赛事组织者提出的禁止事项太过于宽泛，约束力并不是很强。其中存在大量的边界性问题未被解决，其提出的允许使用和禁止使用约束范围有限，产生了许多新的伦理问题，基因增强技术的不断发展，更加剧了赛场药物管理薄弱的现状。

随着赛场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使用基因增强技术的运动员选手，他们和普通传统的选手同场竞技，自然进化的基因与基因改良进行统一标准下的竞技，这是否会造成伦理争议？答案显而易见。不仅仅是选手自身会产生困惑，甚至是观众都会难以理解，饱含疑问。或许有人会提出，部分选手使用了药物干预，利用了基因增强技术改善自身运动素质，其他选手也可以使用相同的干预手段啊。这种观点不仅仅是没有顾及到药物干预的技术门槛，同样也忽视了同等药物干预下的选手已不再是自然选择进化下的人类了，人类违背了自然进化的伦理进程，是对原有的进化规律的违背，这种行为背后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无人知晓，也无法预测，但不变的结果是会对人类的自然进化造成不可逆的巨大影响，经验来看，这种影响大概率是负面的，

“罗尔斯说过所有的社会基本善——自由和机会、收入和财富以及自尊的基础，都应平等的分配，”[5]这是一种美好的假设，也是我们不断发展进步的美好目标。思考不难发现，基因兴奋剂的不平等或是间接使用，背离了体育的崇高目的。它颠倒了体育运动中目的和手段的关系，把体育运动目的异化为不惜一切代价获取胜利的极端行为，并从根基上打击体育的可信赖性，导致体育价值的异化，即为某一功利目标，采取功利手段或不正当手段。在强调技术力量的同时，忽略了人的价值，忽略了人本身，从根本上违背了体育的宗旨。其次，基因增强技术使用（如兴奋剂等）完全改变了以往公平竞争的原则底线，使得原有的体育道德底线不再明确，更多的人开始琢磨如何通过药物干预体提升自己的运动素质，简单的运动竞赛在此刻变得不再简单。以往通过生物体自身的训练达到的水平现在都可以通过基因增强技术的干预进行提升，这种技术性的干预瓦解了原有的体育原则，是公平竞争的赛事原则变得模糊，使纯正的竞技体育活动变成了可预见的药物竞争、技术竞争。这对赛事的破坏是剧烈的，打破了原有的伦理基础，不利于社会的和谐发展自然进化。

二、基因增强引发的伦理挑战

（一）科学风险挑战

在基因增强技术应用中，它给人类带来的改变是多样的。从技术角度分析来看，基因增强技术的应用不仅仅是对有机体物理性的干预，在思想方面同样影响巨大，技术应用的同时还提出了一个重要的思想主张，就是重视生命的质量，谋求生命的神圣性与生命质量的统一。这不是简单的技术进步，更是一个需要认真考量的人类伦理问题。思考这一思想主张，我们应该给予伦理学上的肯定。但基因增强技术的应用，它却忽视了技术应用可能带来的有关问题。

从科学研究角度看，人类基因的构成是多样性的。人类基因的表现不是由人类基因所单独决定的。人类基因存在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因此基因增强技术是否改变了人类的性格和人类的行为？对于这一方面的实际验证还缺少广泛的科学依据的支撑。此外，人类社会生物多样性的状态和特征构成复杂，这一方面的研究结论表明，多样化生物性状不仅仅是由多种生物基因自身所影响，还与自然环境密切相关，比如不同的地理环境，气候变化等因素以及社会环境的组成等等。再者，如果基因增强技术对人类社会生活进行广泛的应用干预，对人类基因进行简单的野蛮改变，这种做法显然是不理智的，这极有可能减少人类基因库的多样性，造成基因组成不可逆的损害，干扰人类自然的进化过程。这种不定性的科学实验，不可避免的使人类的基因库的发展呈现单一化的特征，并由此引发人种灭绝的隐藏风险。因此在基因增强技术发展的过程中，我们必须倡导基因非决定论，反对一味的基因决定论，合理把控科学风险，这样才能减少基因增强技术应用对人类伦理的破坏。

（二）道德滑坡风险挑战

从基因增强技术应用实践角度来看，一方面基因增强技术确实有助于帮助改善一些先天性的基因疾病，有助于消除遗传类疾病给人类带来的先天性不平等现象，帮助人们减少先天差异，获得一个相对公平的先天环境。如果是应用于有关的疾病治疗，基因增强技术的运用确实帮助了人类的进步发展，使人类不再像之前那样易于遭受疾病的困扰和折磨，更容易获得一个健康良好的身体状况；但另一方面基因增强技术的应用却客观上改变了以往人类默认的自然选择的传统优生学思想，取而代之的是倾向人工选择的新认知，这种技术性外在的改变评估起来是一个复杂的事情。先不讨论技术干预带来的新个体是否拥有一个完整的能够正常进化的生命体，单单进行这样一个技术应用的条件是否能是一个被广泛接受的存在也是一种未知。技术干预的结果未知，技术干预的条件也不平等，那么可以设想的结果便是此类实践不再是一个能够平等参与的事件，是产生不平等认知的场所。此外，坚持的这种优生学思想放弃了以往的习惯，同时滋生了种族歧视的风险，使人们面临新的道德考验。拥有技术改造的新个体对自身有一个完全不同的认知，是否会对同类更亲近或是更排斥，这都是无法预测的难题。

基因增强技术的应用，使得基因优生可以更大程度获得保障，基因优生原则下出生的人类，会是优良基因增强技术和优良品德的结合体，在这种基因幌子下成长的人类，会造成新生人类内心的伦理失调，认为自己是先天优良的代表，很难达到良好健康的内心状态与适应现实政治经济生活，由此产生一些难以预估的恶劣后果，使得人类普遍的原则和人性底线面临挑战，甚至威胁说明整个人类世界的正常运转。

（三）社会风险挑战

在基因技术应用过程中，从社会风险较低看存在以下问题，基因增强技术应用是在父母的预先设计下完成了未来孩子的设定。这带来了许多新的问题，第一，父母的设定决定了子女的选择权和自由权被侵犯，基因增强技术应用下的孩子特征未必会得到后来出生孩子的肯定，由此基因技术操作下产生的孩子性状特征未来有被质疑的风险。第二，接受基因增强技术改造的孩子未来在生活过程中可能会面临一些其他正常自然选择出生孩子所不同的问题，比如“基因技术下的孩子心理、人格的不同并由此引发的内心差异问题”[6]，不一样的人格、心理会对一个个体产生巨大的影响作用。

此外，基因增强还有一些潜藏的风险，基因技术应用周期很长，有些问题许多长久的观察实验统计才能有科学的结论，我们对此技术应用应该保留伦理底线，在一些预防和治疗基础疾病方面的基因技术应用持积极态度，这可以帮助人们减少许多心理和身体的病痛。而对于一些非医学目的的基因增强技术应用应该持审慎态度，反对一些简单追求快乐和刺激的基因增强，“基因诊断与治疗时遵循人的遗传信息的隐私权问题，基因组图谱的临床使用问题，人类基因组信息的临床解释与心理压力以及名誉损害问题。”[7]应该保持人是唯一目的的认识，尊重人的独特性特征，反对非医学目的的基因增强。

最近，科学家首次证明人鼠合体大脑有视觉反应的话题引起了讨论。人类大脑之所以不好理解，除了复杂之外还有其他独特的因素，毕竟大脑是生命的基础。人类皮质类器官，一种三维神经元培养物正在成为研究大脑发育和功能障碍的有力工具。然而，这种类器官是否可以在功能上连接到体内的感知神经网络还有待证明。由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领导的一个科学家团队首次证明，植入小鼠体内的人脑类器官已经与小鼠体内的皮层功能连接，并对视觉刺激做出了反应。

实际上，不管在不在人类的脑袋里，脑细胞都活得挺好。相关研究显示，移植到老鼠大脑中的人脑细胞，可以对触觉做出反应。就在去年，体外培养的人脑细胞也学会了打游戏。不久的将来，人和脑子可能真的会分家。这项研究中，被移植的是人类干细胞培养的神经元，他们在视觉皮层受损的老鼠大脑中，用三个月时间进行融合，连接血管，和老鼠神经元形成突触。用病毒追踪后可以发现，人脑细胞的神经元已连接到老鼠视网膜。

研究人员表示，过去移植中，人类神经元虽然进入老鼠大脑。但在九到十个月后，神经元仍未完全成熟。这次神经元承担器官功能，说明它具有修复脑损伤的潜力，如果条件成熟，可以重建大脑。此类实验的持续推进，“用人工方法在体外或体内把不同生物细胞中生命本质与进化以及疾病的发生改变”[8]，先不讨论未来该技术能否稳定运用，单单预测这一类技术探索所带来的风险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这是对人类生物世界稳定极大威胁，显然违背了技术服务人类的美好初衷。

结束语

当今社会发展迅速，各种科学技术日益精进。基因增强技术的应用一直是一个备受关注的领域，基因伦理问题也由此产生，在众多的技术应用领域中愈发明显，深刻影响着生物技术、基因技术的发展，针对基因增强技术带来的伦理学研究具有重要意义，这种关注主要是技术发展与人类进化的和谐融合。

我们在生活中不仅应该做到对技术的精益求精，在客观上更应该注重尊重人的价值，坚持以人为本，实现人真正的发展，“研究人员需要加强法律、科学和伦理意识，严格把握科学研究与伦理法规的基本底线”[9]，不能被技术所裹挟。现代社会科技的发展进步在人们的认知中扮演者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以至于很容易让人迷失人类发展进步的终极目标，人类的自由发展才是最高的价值追求。短暂的片面的技术效益追求只能是狭隘的短期的，社会效益的追求应该高于一切，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依赖于和谐的人类发展环境，盲目的经济效益为上最后会恶果自食。

基因增强技术应用是对人类生活质量的改善，但伦理学的约束不能轻易逾越，人类自身的自然进化发展才是根本目的。技术上的探索发展需要在一个伦理框架内进行，必须对人的自然进化、人类的自由与公正进行强力的维护，人类的共同利益，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始终是科技进步的目的。在社会发展科技进步过程中，避免被技术所裹挟，被短期利益所蒙蔽，失去了人类社会和谐发展的最高要求准则，落入技术奴仆的俗套中。

参考文献

[1]杨怀中,吴庆懿.桑德尔基因伦理思想初探[J].自然辩证法研究,2019,35(04):48.

[2]张春美.当代基因伦理研究问题探析[J].生命科学,2012,24(11):1275.

[3]

Adam D. Gene therapy may be up to speed for cheats at 2008 Olympics. Nature, 2001, 414 (12): 569．

[4]盛国荣. 技术控制主义: 技术哲学发展的新阶段.哲学动态, 2007, 28(5): 38．

[5]Ｒawls John．A Theroy of Justice［M］．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1．

[6][9]史宣玲,张林琦.“免疫艾滋病基因编辑婴儿”的问题与危害[J].医学与哲学,2019,40(02):15.

[7]王洪奇,王德彦,林辉.基因诊断与基因治疗的伦理问题、基本原则与发展趋势[J].自然辩证法通讯,2004(02):105.

[8]赵宏韬.基因工程所引发的伦理问题探讨［D］.大连:东北财经大学,2010.